或許身為信徒的你,也曾在佔領期間對這城市的政局充滿熱心。當運動被結束之後,你的心也漸冷淡了嗎?教會也可能對政治議題保持河水不犯井水的態度。或者,從一開始,教會就向會眾呼叫:不要踏入污穢人手的政治環境中。 |
強加予人的道德佬價值觀 教會一直以來都常被人批評這群「道德佬」,基督徒就是那些「站在道德高地教訓人的」。已經非常厭倦聽見這些說話和評價,然而在實際上,教會如此「不像樣、不爭氣」的取向,的確令旁人歧視。 有一個常聽見的謬論在教會傳出-「普選並非絕對真理,民主不是完美,聖經也沒有提及耶穌爭取民主,因此我們不用、不能、也不需要討論政治。」 如此,在香港面對一個核心的政治、價值觀的問題時,有些教會選擇關上門、閉上耳,仍舊沉醉在教教聖經、唱唱詩歌就自覺神聖的狀態中。不過,當社會上響起一片同志平權運動時,教會忽然又遊行、又聲明,說這個關乎真理、價值的問題不能不發聲。 最惹人討厭的是,教會一向所謂「發聲」,都是把一套世界聽不明白的詞語,強加在世人的生活價值觀中。假如教會真的要把自己珍惜的價值觀感染這個社會,教會就需要擁有一個轉化語言的智慧。否則,純粹搬字過紙,就期望全世界聽你的,只會顯出教會的無知和愚蠢。 進入世界的語言能力 教會的「語癌」根深柢固地影響著整個香港基督教界的形態。教會所宣講的「道」若不是帶著屬天的能力、若不是實在地影響信徒的生活,就真的失了味。教會所著重的「敬拜」若不是釋放從天上來的愛、若不是轉化信徒的眼光,就真的成為鳴的鑼。 我相信耶穌呼召門徒,給他們使命,不是叫他們只看著天上發生的事,而輕視一切在地上的事。「整全福音」是福音派近幾十年來著重的焦點,檢視一下香港的教會,或你的成長,你有多少顧及你自己全人的生命?我們很多教會傾向教導信徒事奉、事奉、事奉,我們非常著重屬靈生命的成長,卻懶理我們在社會上仍有一大部份的使命要去成就。我們不能只建立天上的國度,卻放棄了地上的使命。 談到地上的使命,教會的教導就需要鍛鍊鍛鍊。信徒所得著的牧養,只是顧及他們的屬靈生命-讀多少聖經、事奉有多少、恆常返教會嗎?這一類的問題是重要,但不是全部。聖經的教導若是不貼切地回到社會的場景,那些聖經的話語就只會留在牆內,信徒只好帶著空虛無力的軀殼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。 講道,常讓人覺得沉悶、缺乏生命力,是因為很多時我們把「道」與現實處境脫離了。我們常說要「應用」、要「行道」,不過如果教會所教導的話語不能有效地回應社會的處境,信徒就失去進入世界的能力。教會若失去這份與時代對話的能力,就只能留在冰冷的牆內與自 high 的信徒一同自 high。 願意花時間鑽研的心懷 除了要切合社會的處境,教會的「無道可傳」也是一大問題。聽道的信徒用腳來投票,當「道」不能再牧養到他們,他們自然會離開。信徒感到無奈的是,聽來聽去也是「三幅被」,偶爾有「優質」講員,崇拜人數就會增多一點-這是多麼悲涼的教會! 道,不能脫離時代處境,卻也不能不花時間去研讀和思想。很多教會就是一味「金句式」查經講道,從經文中各取所需,按自己意思解經,甚至講道可以與經文完全沒關係(這樣的講道多的是!)。聖經到底在說什麼?身為信徒的我們,不能把這責任全交給牧者去完成。我們是否有渴慕去尋找聖經中回應時代的話語? 釋經、應用的確是一門學問與藝術,而我們能否回到聖經,探索出適切這時代神的啟示?為什麼要研經、為什麼要讀書、為什麼要進修?是因為我們能回應時代的話語太少,我們的思想太表面。在後佔領時代,教會必須放下從前忽冷忽熱的狀態;從失敗中學習,把群體帶到一個另類的牧養方式,不再迴避這時代的核心問題。這是我們每個信徒都必須要思考的問題。 社會仍有很多批評教會的言論及做法的地方,也表示,其實整體社會對信徒群體有一定的期望和要求-雖目標並非以信仰左右政治,但信徒在社會中的使命卻是不能忽視。 了解現時社會處境的需要,有人專心研讀神話語的信息,不迴避地以常人的語言傳達,樂意進入社會而不再撇棄這城市⋯這個宏大的使命,需要一份冒險的愛,一份勇敢不怕傷害的愛,一份願意捨己與人同受苦的愛。 教會-這個可能是最軟弱的群體⋯我們需要學習的路仍是漫長而艱辛。 文/HL 圖/HL(攝於被清場後的一週,金鐘的行人天橋上) |